※試著嘗試了令人感到困難的鶴一期
※年底要出精神病梗喔──!(雖然覺得有障礙
鶴一期
朦朧地,水聲充斥耳邊。冰涼,竄過指縫間的水流。
略長的睫毛遮擋著視線,他聽見某個人輕聲換著他的名字。
鶴丸,你還記得前些日子替你說的故事嗎?
搧了搧眼簾,他豁然開朗,明白這是一場夢境。鶴丸國永將垂落的髮絲溝至耳後,索然無味地等待這場虛夢結束。
說他不知道夢中的那個聲音是誰的,那是個謊言。清澈的女聲模糊地拍打耳膜,順著水波微微蕩漾,即使是夢中也一如往常地、審神者不甘寂寞地叫上他,央求鶴丸國永陪他整理環境的小細節。
反正一期也不在對吧?
主上的壞笑令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反應,原本打算回應些什麼糊弄過去,嘴巴吐出的氣泡使他徒勞無功。
啊啊,夢裡沒辦法說話嗎?
撫了撫聲帶、喉結處,鶴丸國永瞇起雙眼,手掌抵著脖頸抱頭。審神者沒有因為他的沉默朝他看去,自顧自地低頭整理起紙窗旁、置花的器皿。
水花聲,清澈流動的、水。嘴邊輕輕吐氣流洩出的空氣成了泡泡,透明、不規則地向上冒。
──到了神明出巡的日子,祂賜予虔誠的人們祝福。
這樣簡單的故事,還記得嗎?
微起薄唇,主上那雙佈上厚繭的手輕輕撫著花朵的綠莖。
他覺得他像極了透明缸子裡的魚。鶴丸國永不是很清楚鶴是否會游泳,不過反正就是如此。
『即使沒有祝福也無所謂。』
『我們也會一直待在你身邊。』
你是這樣和我說的吧?
審神者安靜地挾起那朵花,轉向他。眼神放得很溫柔,過於柔軟使得他心頭猛然揪緊。
鶴丸國永笑著,點頭而伸手擅自過對方捧在手裡的花兒,小心地湊過去將它別在主上的耳尖旁。
黑色的髮絲微微掩蓋墨綠的枝莖,審神者愣了幾秒才明白他的舉動為何,緩緩扯開笑顏。覆上鶴丸國永撥開自己鬢角的手然後拉開,對方抬起頭眨了眨眸子,悄聲呢喃要他別鬧他了,眼角堆起小小笑意。
──我說啊,這種想法你根本沒想過吧?
那不像是悲傷的低鳴,反倒像是揶揄的玩笑。兩人的手掌仍僵在空中。
鶴丸國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露出了被戳破的破綻、或者說神色表現得有些慌張,審神者綻開了往常撫慰他人心情的笑容,微微摩娑著他的手掌、捧起置於胸前。
啊啊,沒事的。沒關係的。
劃開水面的嗓音,迴盪著深淺不依的漣漪。對方左右小小擺著鶴丸國永的雙手、若小孩子似的舉動,沁開的微笑彷彿染上水色。
不過我有點擔心你呢。
泡沫有些遮擋視線,晃蕩的清澈,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,心頭泛起的一種酸似乎又不至於使他落淚。冰涼的觸感貼上臉頰,主上安靜地拂上鶴丸國永的面容,扯開一抹燦爛而略帶無奈的笑。
「因為、你和他一樣,」
「都不太知道怎麼去愛一個人──」
語音落下、淡淡迴盪著,畫面開始緩緩拭去。
那朵花綻著憂鬱的紫藍色,鶴丸國永模模糊糊地納悶起它的名字。
片刻沉靜後,他自睡眠中醒來。
那不大算是自然醒,眨眼舒緩眸子的乾澀,他聽見外頭有人在長廊上奔跑的咚咚腳步聲。
那群粟田口家的短刀們互相嬉鬧,爭相穿越走廊,一邊大聲道出「早安!起床了!」種種、令人恨不得塞回被窩裡死命賴床。
他輕搧略長的眼睫毛,掙扎著睡意向拉門看去,卻又因為一時之間適應不了光線而瞇起了雙眼。緩緩舒展著痠痛的身子,下意識往一旁冰涼的榻榻米摸去。
連柔軟的被褥都不是,鶴丸國永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,想起昨晚並非和對方一同就寢。
他思索想像著對方那抹藍綠色的身影,此刻若和對方在一起必定會將對方熟睡的面孔納入懷中、漫不經心地玩弄柔順的髮絲吧。
伸了個懶腰,鶴丸國永翻身離開被墊,換下睡衣、替自己打理儀容。
左手輕揉眼,邊打呵欠邊拉開紙門。他向外探去,木質的地板仍帶點清晨的涼意,沉重的腳步踩得嘎吱響,鶴丸國永的所思所想此刻僅是放在那個人身上,無多顧慮。
……好吧,或許也同時在思考今日應用什麼花招捉弄本丸的刀們。
不過那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那個人的寢室離自己的並不遠。
依審神者的私心兩人原本是要共用寢室,不過在一群護著哥哥的短刀們極力爭取下最後分隔了兩三房的距離。
拐個彎、遠處便可判斷稚嫩聲音的吵鬧是從哪間寢室裡傳來的。鶴丸國永依著紙門微微望進室內,粟田口家打打鬧鬧的情景並不生疏。
相互整裝、確定一切就位,再拿著領結排進隊伍,每天的出征前的例行公事。鶴丸國永在心裡猜測今日主上打算派一整隊的短刀出征,漫漫地又打了個大大的呵欠。
隊伍的最前端是替短刀們繫上領結的一期一振,正叮嚀著出征時應注意的事項。
那抹笑容很溫柔,泛著寵溺。
在和兄長道過謝後不忘討過一個祝福用的吻、落在額際的觸碰。
「咚」一聲、抵上木框望著這幅景象,鶴丸國永悶哼。
早安,大將。
藥研藤四郎站在一旁,道出晨間的問候,扯了扯手上的手套,又轉過身子讓身側的厚藤四郎替他翻好領子。隨即其他孩子們才抬起頭望向鶴丸國永,也跟著有精神地嚷了聲「早安」,此起彼落。
……啊、早安,鶴丸殿下。
一期一振這時才發現他的存在、朝鶴丸國永望去,對上眼時不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臉頰泛著微微紅暈。
「我來幫──」
「不了,鶴丸殿下就乖乖待著吧。」
對方連想都沒想一秒回絕鶴丸國永躍躍欲試的提議,低頭繼續替亂藤四郎整理服裝、遞過梳子要弟弟把頭髮梳得整齊些。
鶴丸國永「呿──」了聲,自討沒趣地噘起雙唇,想著或許一大早來找一期一振是無趣的決定。
晨間的陽光溫暖,柔和地照亮臥室,光與淺影彼此遮掩,砌出物體的輪廓。他抱著雙臂歪過頭,忽然忘了為何今早自己會一時興起來見對方的想法。
瞇起雙眸,攀上的睡意悄然而沒有察覺。陽光打在一期一振身上,穿插於髮絲之間,藍綠色微微閃耀。
他想要這個男人。打從心底的虔誠祈禱。
細聲的語句輕柔,如淺浪那般拍打著耳膜。鶴丸國永覺得對方的瞳裡的金黃黏使他沉溺,彷若湯匙邊緣即滴下的蜂蜜、甜膩而透著光。
他不會說一期一振美得像一幅畫、或者說嬌豔得如花那般。
因為那實在過於膚淺。
總該有更純粹的形容,只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。
翻滾湧起的各種詞語令鶴丸國永分神,微微晃盪、不實而模糊的情緒包裹意識。
也許是過於蠻橫的要求。
但對他來說,只要得到對方什麼都好。
「鶴丸殿下?」
「……嗯?」
順著對方的叫喚,鶴丸國永回過神、短刀們正一蹦一跳地走經自己身旁,依舊是吵鬧不休。
他望著他們的背影悠悠地給予「出征順利」的祝福,揮了揮手。
接著轉過頭、眼神一回一期一振身上,咧嘴一笑。
找我有什麼事嗎?
一期一振跪坐於被褥上側頭問道。
方才恍神的鶴丸國永此時才注意到對方其實還沒得盥洗,身上仍穿著昨日就寢時的衣物,墊鋪也還來不急在弟弟們來之前收好。
隨意詢問對方是否可以坐到他身側,一期一振拍了拍身旁的空位、適意。
「難得鶴丸殿下沒有任性地來搗亂呢。」
那般地閒話家常,帶著笑意的調侃,對方略為低下頭。
「是才剛起床犯睏了嗎?」
露出習慣性地笑容,帶了句「什麼啊」若有似無的回應。鶴丸國永踏步走入房內,於對方身旁盤腿坐下。
「嘛、或許吧。」頓了頓,他撐頭看向對方的側臉。
一期一振也扭了幾分角度,回望他的雙眼應聲。
肩並肩的距離算得上近,對方身上柔和舒適的味道似陽光,靜靜騷動著鼻腔。他撮弄著瀏海,抑制心底忽然想將對方拉入雙臂的衝動。
「那麼一期哥哥,既然我表現有佳是不是應該給點獎勵?」
「是在說什麼呢?」
「早安吻,我也要一個。」
鶴丸國永像是抱怨不公平的孩子那般,眼睛睜得圓滾滾地瞪著對方。甚至是傾過身子的幾分角度,要求親吻地湊過面容。
他的模樣不禁令一期一振「噗哧」了聲,隨即失笑,無奈笑著他的幼稚不成熟。
──啊啊。
油然而生的讚嘆,那抹笑容綻放的瞬間。
一期一振撫上他的臉頰,靜靜落下輕柔的吻。
「早安,鶴丸殿下。」
「這可滿意否?」
對方的眼神裡閃爍著滿腔笑意,略帶拗不過鶴丸國永、對他沒輒的情感。
他摸了摸方才被觸碰的面容,鶴丸國永愣著、過了一兩秒才反應過來。
「滿意。」
我可是被嚇著了。
忍不住輕笑,伸出雙臂貼上身子,似乎是再也按捺不住想抱緊對方的衝動,摟住一期一振纖細的腰際、下巴抵上肩窩蹭了蹭。
「……鶴丸殿下。」
就寢時的衣物輕薄,隔著布料遞來的微溫,鶴丸國永無視對方抗議的舉動、不自覺將雙臂圈得緊了些。
他可惜著此時無法看見對方的面容,說不定正泛個微微紅暈、連同耳尖。
「現在才害羞嗎?」
「別鬧我了。」
他想得到這個男人,成為他的唯一。
獲得幸福。還
然後死去。
如此沉重得不知該如何吐露,卻又是明瞭清楚的一份心情。
此刻能讓一期一振待在自己懷裡的幸福是確切的。
鶴丸國永知道對方已經放棄掙扎、癱在自己的懷裡任由他妄為,對方的略為嘆氣,鼻息噴在耳邊略癢、帶著濕氣。
揚著嘴角,他低喃了一句「再等我一下就好」,搧了搧眼簾而闔上眼。
腦海中靜靜迴響著夢中輕柔的話語、嘴角綻開的那抹輕笑。
──啊啊,沒事的。不要緊的。
一期一振的心跳靜靜壓上自己胸口,交疊、響徹。
鼓動著耳膜、和內心泛起的陣陣波瀾。
沒事的。
他對自己說。
(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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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覺得我們家都是一期追著鶴丸跑,而鶴丸殿下努力忽視著自己對一期的心情
。(艸
好吧,說真的,比起這一對的歡樂向我喜歡比較輕柔的感覺。(一如往常
by俞雒
2015.09.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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